悼念‧遊化 72

夏季必須涉水渡河,其他三季,也得徒步入山;故在前一天下午,這些長老法師們,就已先來到山中。山中尚無電燈,大眾便在煤油燈前,聆聽長老法師們的開示;其他的設備,也非常簡陋,大殿是用泥土基胚堆砌的牆壁,客房跟堆積雜物農具的柴房相接,當然也沒有客鋪及貴賓用的衛生設備。夜深之前,將幾位老法師安頓在我即將使用的關房之後,星公與煮公,還有許多話要跟我說,他們兩位,在看經、修持、寫作、做學問等各方面,都比我早,也比我好,我便樂得和他們兩位,在一個小房間的廣單(統鋪)上,做竟夜長談。

結果,由於日間已經很累,談不多久,我睡在他們兩人中間,便連連聽到東山春雷驚蟄,西塘蛙擂法鼓。翌晨起身,他們兩位大概都知道我一夜沒有睡好,星公先說:「夜裡不知是誰打鼾,吵得我一夜未睡。」煮公笑笑:「我也一樣,整夜被人吵著。」從表面看,都在彼此推託,可是在我聽來,他們是多麼慈悲,對於一個法門的幼弟,如此體貼,如此親切,把我的感受,順口說成了他們自己的,隆情厚誼,已在言外。


一九六六年夏,我因眼疾,必須就醫,便從關中出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