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只在打坐的時候不受身、心、環境的影響,尚不算是真工夫,充其量只像槁木一樣;必須要在平常生活中以人的立場、人的身分,不受環境的干擾、困惑,也不受自己的身心反應所困擾,才是真工夫,這叫作妄念不起,萬緣不拒。

譬如有人打你一拳,或是罵你一句的時候,如果你心裡嘀咕:「豈有此理,怎麼打了我一個拳頭?為什麼罵了我一句?」不但這時身體有反應,心理也有強烈的反應,這當然不是萬緣不拒。

如果人家罵你一句,你告訴自己不回罵他,被打了一拳,命令自己不回打,你已經有了「拒絕」,這也不是萬緣不拒,要做到接受到外在的任何刺激,都能消融於無形,也就是說,自我的中心,根本不是一個反應體,也不是一個接受體,乃是空無一物的絕對存在。這是要練習的,如何練習?這也需要有層次。

第一步,外在的環境,聽到了,看到了,這時心裡要馬上想:這是外境在動,是外境的動作,不是我的動作,是他的事,跟我沒有關係。

第二步,練習著沒有外境的對象,這必須把自我中心放下來,唯有沒有自我中心的執著,才不介意外境的對象,所以《金剛經》說,無我相,才能夠無人相。

第三步,練習放下「自我」,怎樣練習沒有「我」呢?人家罵我的時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