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高中畢業的卻又不多,值星官一集合,幾乎去了半個連,我們五個人,也被說動了心。但經發下試卷,我們又被難倒了,什麼三角、幾何、代數,那些高中的功課,佛學院裡不曾教過,所以僅在試卷上簽了名,都繳了白卷。我們之中的王文伯是可以試試的,但也受了感情的影響繳了白卷。監考官看看我們的簽名,再看看我們的儀表,然後又看看正在操場上操練的學生:赤足、光背、短褲、戴斗笠、拿竹槍,皮膚曬得黑裡泛亮,操著步槍的槍法。他似乎明白了我們的意向,所以他說:「武學生不比文學生那樣輕鬆,你們怕吃這種苦,是嗎?其實不要緊的,慣了就好了。」
但是另外一位監考官(後來知道他是副大隊長)卻說:「不要勉強他們,他們怕苦,我們的學生生活,就是要苦,每天早上要跑五千米,要比賽爬山,要爬對面(他指七星山)那座大山,怕吃苦的,那能做我們的學生?」
其實,兩位監考官都沒有猜中我們繳白卷的原因,我們倒也樂得藉機而光榮地下臺。
此後,我們連上乃至我們團部的官長,都還把我們當作真正的高中生,所以每有考試,都要鼓勵我們參加。的確,以我們的談吐,以我們的儀表,高中生未必及得上我們,殊不知,在學科方面,我們是一隻紙老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