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要把我從母親的身旁拉走。在家伴著母親住了半個月,母親的病況,沒有惡化,心情雖較開朗,但也沒有痊癒的跡象。

我是不能再住下去了。母親也天天問我為什麼還不走?她是不希望我走的,卻又硬要趕我走;為她自己著想,為我前途著想,她是矛盾的、痛苦的。

終於,我是走了。終於,我也得到了喪母的噩耗!

那是過了兩個多月,接到了我二哥從他做工的紗廠打來的電話,那是上海小沙度路的一家拉絨廠,他說他與大哥、三哥,在農曆九月上旬,已經把母親的後事料理定當,請齋公做了一天「道場」,母親的靈柩,暫時葬在我家附近的租田上,三年以後,再將遺骨送到張氏祖宗的祖墳中去。他說,因為遵照母親的遺命,沒有通知我回鄉奔喪,一則顧慮我的學業,再則顧慮路上太亂。但我深深地抱怨,家裡為什麼連信也沒有給我一封?

哀哀父母


母親對於我的照顧,一直到她死了之後,還在庇蔭著我,處處為我著想。至於我這個兒子呢?我竟想不出曾有過表示孝心的事。所謂「樹欲靜兮風不止,子欲養兮親不待」,母親沒有等待到我能夠有力奉養她的時候,她就去了!事實上,